请和我聊天

【喻黄】爱人

古板的爱情故事估计是没人愿意看的。




*
“adeus meu amigo!”

“adeus!”黄少天挥了挥手,回头点上一根烟叼在嘴里。

大概五个小时前,他和那些跟他道别的巴西人还素不相识,五个小时后他们就已经是在酒吧厕所里抱头呕吐过的朋友了,缘份大概就是这么奇妙。

他与新鲜出炉的朋友们背道而驰,前方路上行人寥寥,夜色里路灯投下的光拉长了黄少天的身影,街边的店铺大都已经拉下了卷闸门,但招牌的霓虹灯还亮着,五光十色的灯光洒落在流浪者的脸上,晦暗不明。

黄少天懒得去看现在到底几点,不久前还处于高度兴奋的脑子在夜风中渐渐冷却,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笑闹声在他跨出酒吧门口的那一刻就被夜风卷走,变得模糊不清,只余烟酒气息还顽固地黏在他的衣服和发丝上。

他低头嗅了嗅身上那股气味,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七月是巴西的冬季,也是这个南美国家的旅游淡季,三月狂欢节时的人山人海早已无处可寻,人虽还是有,但凌晨就该是睡觉的时候。

黄少天倚在栏杆上,半个身子探出外面,脚下是灯火通明的里约热内卢。

港口的海水一遍遍地冲刷着岩岸,海风穿过了城市的大街小巷,也刮过了茂密的森林,最终带着海的味道扑进黄少天的鼻子里。

身后巨大的救世耶稣像张开了双臂,和挺直的躯干组成了一个十字架,面朝着里约热内卢,似乎在拥抱着整座城市和尘世间的罪恶。

黄少天掸着烟灰,一口没动的香烟在黑夜里安静地燃烧着,不时闪烁着火光。显而易见,黄少天并不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硬要说什么信仰的话,他平生最大的抱负就是做个好人。

可好人难做。

身后传来声音,仔细听竟然是中文,黄少天在巴西鬼混了这么久,每天听到的都是葡萄牙语,乍然见听见阔别已久的母语不由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大概是在跟他搭话。

“能借下火吗?”

他回过头,不动声色地吃惊了一会。

食色性也,黄少天就是那种很在意别人样貌的类型,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单纯欣赏好看的人,而眼前的人显然能被划分到好看那个种类里。

内心小小地波澜起伏后,黄少天开口道:“你等等,我要找一下。”

他在对方的注视下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终于在牛仔裤后头找到了打火机,他刚想掏出来,却又忽然打住。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黄少天低头轻笑了一声,带着内疚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我打车来的,可能在车上弄丢了。”

对方看起来也没有特别失望,闻言只是点点头,道了声打扰,便转身准备离开,然而黄少天却向前一步拽住了对方的手臂,那人不得不停下,略带疑惑地转过头。

“我还是给你点上吧。”只见黄少天把夹在指尖的香烟重新叼进嘴里,他凑上前,只微微抬起下巴,冒着零星火光的烟头就对上了那人没有点燃的香烟,相接处一丝烟火升腾。

那只是短短几秒的事。

就在这几秒里,黄少天逾越了他和这位陌生人该有的距离。两根香烟的间隔中,黄少天抬眼朝那人望去,视线撞进对方宛如深渊般黝黑的眼瞳里,他的鼻尖除了尼古丁的香味,还有对方耳后似有若无的香水味萦绕着。

他眯起眼睛,明目张胆地吸了下鼻子,直到尼古丁的香味彻底盖过那点香水味,他才撤身退出这段暧昧的距离。

而对方只在一开始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之后却是平静极了地看着黄少天。

“你在勾引我吗?”那人问道,言语间没有反感或愤怒,反而隐约带着笑意。

“或许吧,”黄少天发挥了脸皮厚的天赋,“请问你接受勾引吗?”

“那我请你喝酒?”

黄少天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别了,我刚喝完,再喝我就要吃亏了。”

对方脾气看起来很好,嘴角的微笑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那你想干什么呢?”

只见黄少天不知道从身上哪个犄角旮旯夹出来薄薄一叠里奥,几张纸币折在一起也看不清面值,他拿着晃了晃,塞进了那人的上衣口袋里:“买你一晚时间,够吗?”

于是半小时后,他们一人一罐苏打水,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
喻文州从没想过自己出差巴西一趟会被一个同是中国人的男性勾引,并且还欣然接受了对方花钱买他一晚要他做听众听他讲述梦境的交易。

他这个听众也没什么要求,不需要附和,甚至不用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安静呆着就行。

喻文州喝了一口苏打水,重新把注意力扯回对方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上。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自称叫黄少天的人当真非常会做梦,一会外星飞船一会宇宙起源,还时不时穿插着恐怖和悬疑推理。

世上当然没有那么巧的事,黄少天不可能在巴西景点随便揪个人倒垃圾都能揪出个心理医生,但喻文州还在学校时曾被教授诓去上过心理专业课,本着上都上了还是别挂科的想法,对一些基本理论和心理病症都印象颇深。

他相信黄少天也是清楚的,只是在萍水相逢听众并不需要隐藏这些,有时候陌生人才是最安全的,反正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梦境也不会有人当真。

黄少天把每一个梦都讲得极其完整和细致,每一段剧情看似毫无相连,却又很微妙地逻辑自洽,这种情况要不然就是精心编了一个故事,要不然就是真的一点不漏地记住了所有梦,无论是哪种,喻文州都要鼓掌以示敬意。

“然后啊,我就睁开了眼,”黄少天猛地刹住话头,感觉口干舌燥,于是喝了一口汽水,又继续说道,“就跟你玩游戏一样,刚过自动存档点就死了,于是系统自动把你送回了检查点重生。”

喻文州老毛病犯了,下意识就对黄少天的情况一通分析,却都只是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闻言,他问黄少天:“那你重来一次,做了什么?”

这次对方却沉默了起来,抠着苏打水铁罐的拉环玩弄了好一会才答道:“什么也没做,我就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喻文州心里了然,面上却不漏声色,只是抬手拍了拍黄少天的肩膀,拍得对方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再然后我就醒了。”对话略带突兀地结束,黄少天忽然泄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看上去颇为焦虑地搓了搓手指,却再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坐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黄少天拿出手机,对喻文州说到:“异国他乡相识一场,也是有缘人了,加个微信吧?”

*
喻文州不是一个人出的差,同行的还有不怎么喜欢他的上司以及几个不太熟的同事。

除开那晚,这次出差跟以往的也没什么不同,该赶行程的日子赶行程,该开会的日子开会,剩下的时间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闲逛,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

他和黄少天加完微信后,两个人仿佛相当有默契地同时忘了彼此的存在,连聊天记录都只有刚刚添加好友时系统自动发送的那一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喻文州也点进去过黄少天的朋友圈,里面一片空白。

“想什么呢?”不太熟的同事之一猛地拍了拍喻文州的后背,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笑了笑,反问道:“你呢?浪了这么多天有什么艳遇没?”

同事闻言笑而不语,这回轮到喻文州惊讶了,他失笑道:“厉害厉害,那我就先恭喜了。”

“说什么呢!”喻文州的反应显然大大取悦了同事炫耀的心理,只见对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喻文州耳边说道,“昨天上头又聊到你了,你……反正你注意点吧。”

“谢了,也不是第一天的事。”喻文州不以为意,同事不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对方并没有逗留多久就撤了,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大概是他的艳遇在召唤他。等同事的身影走远后,喻文州悄然无声地掩去了脸上的笑意。

他从善如流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脑海里闪过刚刚同事的眼神,带着本人都未察觉的同情。

喻文州心里就这么升起一股恶意,在短短的时间里疯狂地膨胀,蚕食着他的理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气息卷入肺里,压下了躁动的情绪。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捉摸不透,情绪来得突然,毫无理由。

茫茫的夜色里,喻文州坐在街边的长凳上,忽然间,运转了二十多年的大脑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断线死机了,他在几秒里想不起来他刚刚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打算要干什么,奔流不息的时间长河里他仿佛被禁锢在了这一秒。

而后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又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滚滚河水中。

这时,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喻文州正在心烦,只当是哪个同事或者上司发的信息,打定了主意不理,哪知震动断断续续地传来,于是喻文州不得不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只见上面显示着语音通话邀请,对面是黄少天。

他鬼使神差地接起了电话。

听筒对面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就在喻文州以为是黄少天不小心手滑摁到语音通话按钮时,对方那还有些陌生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喂,你好,请问喻先生有兴趣来陪我看海吗?”

喻文州发现只要是跟黄少天说话,他就总忍不住想笑,他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虽不是半夜,可好歹也是大晚上,站在海边望去只有黑压压一片,哪里是天哪里是海都分不清,与其说是看海还不如说去听海。

但他还是答应了,甚至没怎么犹豫。

黄少天听到回复后只说了句——“好,我等你。”便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喻文州拿着手机,开始琢磨这句短短的话,片刻后愣是把“我等你”三个字品出了一丝余音绕梁的暧昧感觉。

*
 黄少天的脑子里总是塞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现在。

他躺在沙滩上,听着海潮的声音望着夜空。天气很好,所以即便离城市很近,天上也能隐约看到许多星星,或许他该找个机会去趟巴西的雨林,等夜晚降临的时候就攀上树顶,看一看漫天的繁星和璀璨的银河。黄少天瞧着那些不太明亮的星星神游,脑子里一会牛郎织女,一会天体力学理论,他毫无根据地想起他很喜欢的一部老电影,电影的结局,快要寿终正寝的人造人在滂沱的大雨里,脸上的鲜血和雨水混杂着流下,他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着世上最动人的遗言。

 “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 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 near the Tannhauser Gate. 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 Time to die.”

 黄少天觉得要是他能看一看广袤宇宙中绚烂的超新星遗迹,看着无边黑暗里的亮光,他愿意一辈子只有三年,每当他在不切实际地做着白日梦时,就觉得自己勇敢得不怕死亡,可神思回笼后,却又不想死去。

 当真毫无意义的一生。

*
到海边并没有花喻文州多少时间,问题是里约热内卢那绵延的海岸线。

黄少天没说他在哪,喻文州便找不到他,可喻文州只是脱了鞋一个人沿着海岸线走着。

他如薛定谔的猫里那位观察者一般,在没找到黄少天之前,黄少天可以在他身后的方向,也可以在他的前方。

夜里的海风比白日的更凉爽了,海浪一遍遍冲刷着沙滩,那细密的海浪声似乎也同时淹没了喻文州心里的躁郁,他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

风里有人在唱歌,有人在打闹,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听见了海边酒馆里人们举杯相撞的声音。

然后他看见不远处的沙滩上坐了一个人,箱子被打开,黄少天在他的前方。

“Olá!”黄少天看着向他走来的男人,热情地打招呼,笑容就像黑暗里的亮光。

“等了多久?”喻文州挨着黄少天坐下来问道。

“没多久,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几十年呢,花不完的。”

他们坐的位置很微妙,海水仿佛随时都能淹没他们,却又总是差那么一线。

“我要是没找到你,你就花几十年等我?”喻文州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问道。

黄少天不说话,眯着眼凑到喻文州跟前,脸贴得极近,鼻尖差那么一点点便要蹭在一起,就这样盯了半晌,他忽然抬脚把喻文州踹倒在扑上来的海浪里。

他看着湿透的喻文州,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

“你皮这一下很开心是吧?”喻文州就是不生气,笑意盈盈地看着黄少天。

多年的生活经验让黄少天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正要躲便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喻文州的手猛地抓住了黄少天的脚踝并一把把人拖倒,冰凉的海水瞬间裹住了黄少天。

“卧槽!”黄少天艰难地翻身爬起,打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冰凉一片,“你死定了喻文州。”

话音刚落,黄少天猛地用手舀起一瓢水用力甩向喻文州,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两个快要奔三的大男人仿佛回到了青春期,毛头小子一样泡在夜晚冰凉的海水里打水仗。

一个稍大的海浪猝不及防地翻了上来,黄少天一直在留意喻文州的动作,没有注意周围,然后不出所料地被浪头盖翻,咸咸的海水夹着几粒碎沙进了眼睛,他眨着眼,不由地流下了泪。

那是眼睛排除杂物的本能,但黄少天早就想哭了,从他看着星空发呆时,又或者是从他刚出生被人一巴掌打在屁股上不得不哭的时候。

反正海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脸颊和头发,就算哭也看不出来,这个想法仿佛点燃了他积郁在内心许久的压力,黄少天低头假装揉着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下,跟脸上残留的海水混在一起。

有人在面前停下了脚步,黄少天没有抬头,解释道:“眼里进沙子了。”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安静站了一会,忽然蹲下身,一个吻落在了黄少天的眼皮上。

那个吻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拂过,让人分不清它是否发生了,但嘴唇贴在肌肤上的感觉,却异常的鲜明。

一触即离的吻没有停下,而是从额头开始一路往下,直到嘴唇。

碾转的唇齿间带着安慰的意思,就算喻文州一句话也没说,黄少天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对方在跟他说,别难过了。

那是一个浅尝即止的吻,两个孤独灵魂跨过千山万水,跨过广义的时空,终于找到了彼此。

嘴唇分开的时候,沉默再次袭来。现在想来沉默在他们两个之间时常出现,却没有丝毫尴尬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走?”黄少天忽然这么问道。

“明天,”喻文州停顿了一会,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或者说是今天,今天中午。”

“那我们喝酒吧,不醉不归。”

*
黄少天实实在在地喝了个烂醉,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么醉过,他酒量一向很好,这样看来,当真如古人云。

酒不醉人人自醉。

念及此,黄少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宿醉的大脑还在隐隐作痛,现下更是眼前一片模糊,他胡乱地在床上摸了一通,终于找到了被丢在一旁的手机,他看了下时间,奇迹般地他只睡过去了五小时,或许,或许还来得及。

刚从床上翻身坐起,黄少天便瞧见床头放了一张纸,字迹铁画银钩,只写着一句话——“好好休息,别来送我了。”

落款喻文州。

*
喻文州一行人刚刚办理好登机手续,此时正在海关门口做最后的检查,谈笑中,同事聊起他的艳遇还颇为可惜,只不过也没有真的摆在心上,萍水相逢,情意或许是有的,只是再多的便很难说了。

喻文州靠在一边默不作声,试着回忆自己这次出差干了什么。其实除了遇到黄少天,他也做了许多有趣的事,只不过把记忆再翻出来的时候,却只有那一个身影,充实又霸道地挤满了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昨晚的他其实也醉了,却没有黄少天醉的那么厉害,他在无人的街道上,连拖带扯地把黄少天牵回了住处,行为颇像诱拐。

那是一幢隐在市区小巷中的三层矮楼,黄少天的房间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房间的格局和布置看起来不太像一个男人的房间,木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白色地毯,窗边挂着捕梦网,柔和的暖黄色灯光让房间平添了温馨的感觉。

其实这些都是他之后清醒了才想起来的,当时他只顾着把不安分的黄少天塞进被子里,根本没留意房间里是个什么情景。

喝醉的黄少天比平时更加喋喋不休,喻文州话不多,也不喜欢话多的人,但黄少天的每一句话他都觉得很有意思,有意义的,没意义的,一句不落都听进去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被子里的黄少天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他说蓝洞很可怕但也很漂亮,他说他想去太平洋上的尼莫点看看,他说昨晚的烤肉很好吃……

他说他喜欢他。

别管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说八道,反正喻文州是信了。

所以说一见钟情这种事不到遇上那天,谁都很难相信是真的有。

宿醉的记忆在他抱着黄少天盖着同一条棉被睡着的画面戛然而止,喻文州甚至还能非常真实地回忆起黄少天的鼻息喷洒在他脖颈的感觉,还有那一头柔软的短发。

喻文州回过神,往机场宽大的玻璃窗外看去。外面阳光灿烂,一如既往。那些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了出发大厅来去匆匆的人群身上,他忽然有些期待,或许黄少天也混在那人群里,只不过没有上前跟他打招呼,可他也清楚,烂醉如泥的黄少天在这个时间该是起不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把那细小的妄想放在心头。

上司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他,喻文州暗自叹了口气,准备把手机关机收好。

就在这时,手机一震,喻文州低头,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信息——“你在哪儿?”

那一刻喻文州的理智仿佛被一脚踹到外太空,他激动得连手都有点抖,拿起手机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这期间,又有一条信息进来了——“能等我三分钟吗?就三分钟。我刚到C1入口。”

一旁的同事见喻文州还在发愣,正要提醒他,却忽然看见对方拿着手机挤进人群里,逆着人流不知往哪儿跑去,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拦都来不及拦。

*
黄少天盯着没有收到回复的信息,心里怅然若失,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心如刀割泪流满面,到头来却只是僵在来往的人群中。

再一次,他错过了生命里重要的东西,就如以往一直在犯的错误。

不远的人群有些嘈杂,黄少天机械地转头去看,似乎有人在奔跑时不小心撞到其他人。

最后有人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喻文州看着傻愣在原地的黄少天不由觉得好笑,他喘着气,心却终于安定下来。

带着一如初识时的微笑,他走到黄少天跟前。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白天见面,明媚的阳光下,黄少天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显得格外的清透,整个人跟落在他身上的阳光都快融为一体。

*
人潮人海中,黄少天看到喻文州张开双臂,那一刻他又想起夜色中的救世耶稣像,之后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无论悲伤还是快乐,喻文州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拥抱黄少天的一切。

怀里的人动了动,反手抱住了他,手臂用力收紧,仿佛在用行动证明,他也会拥抱喻文州的一切。

Meu amor.


标签: 全职高手喻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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